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散文:爬山

2022-11-19 02:43:05 211

摘要:爬山唐政 那山不是很高,但我们是在深夜2点爬上去的,漫天的星星正逐渐隐去,偶尔一颗所闪现的光华,刚好照见这浮世的苍茫。 我们躺在冰冷的草地上,四周的任何声息都像耳语,私密而真实。天黑得可怕,陌生的天空和大地汹涌着无边无际的寒流,像要把我们裹...

爬山

唐政

那山不是很高,但我们是在深夜2点爬上去的,漫天的星星正逐渐隐去,偶尔一颗所闪现的光华,刚好照见这浮世的苍茫。

我们躺在冰冷的草地上,四周的任何声息都像耳语,私密而真实。天黑得可怕,陌生的天空和大地汹涌着无边无际的寒流,像要把我们裹挟而去。只有我们身体相挨着的这一小块,是温暖的,光明的。虽然隐约可以望见山脚下不远处的束河,还有零星的灯火,但心里面觉得那已是遥不可及的世外之光了。

她在半醉间抬眼问我:敢不敢去一个地方?

我没有想到,她会带我来爬山。天黑得像一块布蒙住了眼睛,混乱不堪的泥泞小路,高一脚低一脚,每一步都心有余悸。我想不出她此刻带我来爬山的任何理由,只是像一个木偶被她牵着。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艰难爬行,终于到了山顶,一小片平坦的草地似乎早就等在那里,像被时光遗忘的一块手帕。

她抢先躺了下去,我也跟着躺下。

这个陌生得有些冥顽的黑夜,隐约有那么几颗邪恶的颗粒从我身体里慢慢地爬出来,像针一样插在我欲望的命门上。而她看起来却是那么安宁和平常,甚至像对周围的一切充满了深深的依赖。

她说,似乎有种生命不在的快感。尽管我觉得这句话有逻辑上的毛病,但我还是为她这种伟大的虚空而心存敬意。

是的,我们渺小得如同一粒沙一一我甚至觉得所有来到束河的人,都是一粒被风吹来的沙一一在束河的每一个角落,累积,沉淀,释放,最后构成了束河特有的人文情怀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不知道是束河改变了我们,还是我们改变了束河。

在人与景之间,要么我们弱小无助,借景生情。要么我们强大无比,景由心生。束河本就是一个普通的存在,和我老家许多小镇没有两样:低矮的平房,平静的流水,自在而鲜活的人群,懒洋洋的阳光和懒洋洋的风。不同的是,有这么多四面八方而来的人,给束河注入了新的流水和生机。他们像一盏灯,一棵草,一片灰色的瓦,一地破碎的酒瓶,是束河挥之不去的光源。

凉风从我们平躺着的身体上滑过,暧昧而放任。其实我多想再靠近她一些。月黑风高,正是起歹心的时候,浑身的荷尔蒙都在复活。但漆黑的山间像埋伏着无数的眼睛,正在偷窥着我们,以至于连话都不敢多说,生怕某个零碎的词一旦落入草丛,就会衍生为束河一个新的传说。而我心里面那些欲念的滋扰,也在她风平浪静的状态中自然消融。

她来自乌海,是一所职业中学的英语老师,忽然心血来潮,卖掉乌海的家,只身到了束河。她以为,这是个一尘不染的净土,可以让疲惫的灵魂和身体诗意地栖居。在一个新的谁也不认识她的地方,把以前的伤和痛都留给乌海,而为生命重置一份家当。

我从重庆来,这个著名的山城似乎已经将我的轮廓磨去了毛边和锐角。不再想左冲右突,只愿能够随波逐流。而玉龙的雪山和茶马古道,安放在恣意间的民舍和客栈,永远藏在风尘中的陌生背影,销魂的酒吧,都像一道光,让我义无反顾。而艳遇就是一杯毒药,有饮之不尽的期待。

一小块草坪,算不上我们今夜的安魂之所。她眼睛闭着,心无尘垢的样子,仿佛新生。这让我内心的渣滓一颗一颗变得明亮而干净起来。我也学着她,闭上眼睛,似乎灵魂已经在这片寂静的旷野中脱壳而去,从遥远的束河回到了故乡。月光下,她铺在草地上的身影,就像一块冥顽不化的石头。

她说,她早就想上来了。我问她,为什么想来这里。她想了想,说,这是束河唯一的山,我就是想站在山顶上看一眼心中的束河,黑暗中的束河。

这是一个多么简单而又无法反驳的理由。

“那你看见什么了?”

“众生的寂灭……”

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。

每一个来到束河的人,都像是为了躲避俗世而来,但俗世真的能够躲避吗?有人的地方,便有俗世。束河只是一个简单的道具,而不是众生寂灭的庙宇。他们只是用这个道具做了借口,获得了放任自己的机会。那些仅仅用肉眼就能看见的众生的寂灭难道不是一个巨大的泡沫。人人都像一瓶招摇过市的酒,借着酒气对这个世界撒泼。

所以,我也能够想到她为什么最后还是离开了束河。当她心中这块干净的土地带上了俗世的牙套,她不得不再次毁灭性地离开。束河,从此少了一个真正的皈依者。而像我这样烟熏火燎的过客是不会在意这寂灭的深度的。

她说,其实乌海也挺好的。

我说,束河就像一尊被众人供奉的神。只是其他地方,比如乌海,少了一个众人奔赴的理由,而这理由听起来一定要堂而皇之地击中人们的痛处。

这些年,我们像造神一样造就了许多浮世的梦境。比如大理,腾冲。比如西双版纳和额济纳旗,比如天涯尽头。再旧一点的,北京的三里屯,上海的外滩,重庆的洪崖洞。甚至陶渊明的世外桃源,李白的庐山瀑布,金庸的冰火岛和光明顶……其实世事如烟,都在虚无缥缈间。

正如风来临时,我们很多人只是摆出了一个迎风的姿态,却不知御风而行。

去年,她又问我,有没有什么好的去处?

我不假思索地回答她:束河。

“束河?”

她以为我在戏弄和调侃。

我再一次肯定地说道,是的,束河。我愿意再去爬一次束河的后山。

没想到,春节的时候,她打电话告诉我,她已经在去束河的路上了。

我们又约在了飞鸟酒吧,要了一打比啤,从5度开始喝,这种慢慢爬升的醉意有梯度的美感,她刚到8度时就已经有些摇摇曳曳的醉意了,我说,走吧,爬山去。她心领神会地跟着我,在稀薄的月色掩映下,我们如春风拂柳。

在山脚下,她忽然停了下来,“咦,这山怎么没有从前高了?”

我说,那是因为束河在你心中已经失去了往日的神秘。从前,你觉得这里一切都是最好的,连这座小小的山上一块平常的草坪,你都觉得那是人间的天堂。当你踮起脚跟仰望束河的时候,已经在无形中改变了束河的原貌。

而现在,我们带着一颗平常心来,像看一个故人,束河自然就变得亲近而又不再那么伟岸了。

爬到半山腰的时候,她已经明显有些气喘吁吁了,“可不可以不爬了?”我看着想打退堂鼓的她,用力握了握她的手,本想在黑暗中传递一些力量给她,她却像得到了某种暗示一样,顺势就靠在了我的肩上。

我说,那就坐下歇歇吧。

这个季节的夜风有些刺骨,她不自觉地就偎在了我的怀中,我用风衣裹着她娇小的身体,就像夜色围住了一座小山丘。

她问我,当初那么好的机会为什么没有像今天这样抱抱她?我说,当初的她就像当初的束河,高高在上,我既抱不动,也不敢抱。

“你的意思是,我现在不高高在上了?”

“你现在是我可以仰望的高高在上。”

我笑了笑,搂紧着她:“我们还往上爬吗?”

“算了吧,上面又没什么好看的。”

这次来束河的目的就是爬山,她突然间没了兴致,倒让我觉得十分的不甘。我原以为我们爬上高高的山顶后,借着这一晚的铺垫,躺在从前那块草坪上,闭着眼睛,看谁最先忍不住拨动欲望的心弦。

“那就不爬了吧。”

我牵着她,顺原路返回。再次经过飞鸟酒吧时,她拉住我,“我真的想醉一回。”

在灯红酒绿中,束河的后山永远都立在那儿,而我们还将继续一路奔波,但只要不是疲于奔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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